鲁迅是如何回应流氓治国的
鲁迅:以笔回敬手枪
作者:傅国涌
不带钥匙出门
1933年6月18日,上海法租界,一阵枪声夺去了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杏佛的生命。面对同伴的惨死,鲁迅悲愤交加,当天他在写给曹聚仁的信中说:“国民党反动派的残暴程度超过了欧洲先前虐杀耶稣教徒的记录。”第二天,他对来访的冯雪峰说起杨杏佛遭暗杀时的情境:“可见他当时是清醒的,首先掩护了自己的孩子……就说动物罢,也有动物的本性,临难时也先救护幼小者。有后代,就是有将来!……能够如此,也是不容易的。”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冯雪峰认为他对杨杏佛临难时所表现的镇静态度和所流露的人性,表露了自己无比的敬佩与赞美,正是在这种敬佩与赞美中蕴涵着他至为深沉的痛惜。6月的上海杀机四伏,风声鹤唳,“勾命单”上赫然就有鲁迅的名字。杨杏佛入殓那天,到处传闻国民党特务还将继续暗杀同盟的人,特别是蔡元培和鲁迅。有些知识分子被吓得“鸡飞狗走”,亲友们都为他的生命而担忧,劝阻他出门,或暂时避一避,但他都拒绝了。
6月20日,鲁迅毅然告别家人,和许寿裳一同前去参加战友的入殓式。那一天他确实不存幸免之心,出门时不带房门钥匙。据邹韬奋回忆:“杨先生死后,送往万国殡仪馆大殓,当时人心浮动,吊者寥寥,不过数十人而已。”鲁迅、宋庆龄、蔡元培、沈钧儒、洪深等人参加了入殓式,邹韬奋、胡愈之赶到时遗体正在入棺,同盟的重要人物之一林语堂没有来。晚上,鲁迅对来访的冯雪峰谈了一些看法,“今天蔡先生是去的,他很悲哀……打死杨杏佛,原是对于孙夫人和蔡先生的警告,但他们两人是坚决的。”接着,他以赞许的口吻提到了老朋友许寿裳,说:“季茀也是去的。”他同时说:“这种时候就看出人来了,林语堂就没有去,其实他去送殓又有什么危险!”他对许寿裳也说过:“语堂太小心了。”(1933年7月2日,杨杏佛出殡时林语堂是去了的。)
同一天,鲁迅在《〈伪自由书〉后记》中记下了杨杏佛被暗杀的详细时间——“六月十八日晨八时十五分”,并以惯有的冷嘲热讽的笔调驳斥了《社会新闻》有关他逃离上海到青岛去了的谣言,他说:“否则,一群流氓,几支手枪,真可以治国平天下了。”
6月25日夜,鲁迅给两位日本朋友写信。在给山本初枝的信中他说:“近来中国式的法西斯开始流行了。朋友中已有一人失踪,一人遭暗杀。此外,可能还有很多人要被暗杀,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拿起笔,去回敬他们的手枪。”
在给增田涉的信中,他写道:“目前上海已开始流行中国式的白色恐怖。丁玲女士失踪(一说被暗杀),杨铨氏(民权保障同盟干事)被暗杀。据闻在‘白名单’中,我也荣获入选,而我总算还在写信。”
那段时期,鲁迅的文章、书信、日记几乎都和杨杏佛的死有关。面对死神的威胁,他坦然自若,不存侥幸,他宣告——“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拿起笔,去回敬他们的手枪。”这是20世纪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声音,是在杀戮、监禁、失踪接连发生,生命没有保障的时刻发出的声音。我始终相信有了这样的声音,衰亡民族就还有希望。以笔回敬手枪,也许有人笑话他以卵击石,飞蛾投火,无济于事,白白送死。但以鲁迅阅世之深,他决不是盲目蛮干的人,他一贯主张“战斗当首先守住营垒,若专一冲锋,而反遭覆灭,乃无谋之勇,非真勇也”。然而他决不贪生怕死,在野蛮的杀戮面前保持沉默,在他一生中,面对这样的罪恶,在很多时候他都公开、直接地抗议了、谴责了。他的作为常使我想起爱因斯坦的那句不朽的名言——“在长时期内,我对社会上那些我认为是非常恶劣的和不幸的情况公开发表了意见,对它们的沉默就会使我觉得在犯同谋罪。”
左、中、右都有的民权保障同盟名单
身后被誉为“民族魂”、“硬骨头”的鲁迅,一生以孤军奋战的生活居多。虽然他年轻时在日本也加入过光复会,“五四”时期是《新青年》群体的一员,自称奉“将令”创作,晚年参与发起过“左翼作家联盟”、自由大同盟等。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孤军奋战,加入“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是他和本民族的精英共同推进人权事业的一次努力,在民族历史上留下了极为重要的一页。尽管现在有人以种种理由证明这后面有红色背景,是被某种特殊势力操纵的,但不能否认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人权组织,是以宋庆龄、蔡元培、杨杏佛、鲁迅等为代表的民族精华一次争取人权、保障人权的集体壮举。翻开民权保障同盟的名单,我们可以看到:
宋庆龄、蔡元培、杨杏佛、林语堂、邹韬奋、胡愈之、史沫特莱、伊罗生、王云五、郁达夫、茅盾、叶圣陶、王造时、鲁迅、周建人、黎照寰、胡适、李济、成舍我、蒋梦麟、马幼渔、许德珩、陶孟和、张奚若、任鸿隽、沈钧儒、陈衡哲……
这里有自然科学家、社会科学家、作家、新闻记者、编辑、出版家、律师,几乎都是各个领域第一流的人物,还有左翼的外国记者。他们中许多人的政治倾向未必一致,套用旧的俗语可以说左、中、右各色人等都有,但他们在1932年秋冬到1933年夏天那一短暂的瞬间,却都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人权的旗帜下。这样一大批优秀的知识分子聚集在一起为人权奔走呼号,不仅在20世纪历史上是流星般划过的壮丽一幕,也注定了要引起后来人们长久的关注。鲁迅虽然不是中国民权同盟的主要发起人和领导人,但就他的一生来说,这也是他介入最深的一个团体之一,在长达半年多时间中他亲身参与了同盟的大量活动。
同盟的酝酿、筹备时期开始于1932年夏秋之际,1932年12月18日,宋庆龄、蔡元培、杨杏佛、黎照寰、林语堂等五人联名在《申报》发表宣言,10天后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宣告正式成立。同盟的宗旨是超越党派的关系,保障普遍人权,如言论新闻出版自由、结社自由等,特别注重于保障政治犯的权利。
鲁迅加入同盟是蔡元培邀请的,蔡与鲁迅是浙江绍兴同乡,民国元年鲁迅即在蔡元培领导的教育部任职,蔡任北大校长时期,他也曾在北大讲课。1927年12月,蔡元培推荐鲁迅担任南京政府大学院特约撰述员,每月可以领取300元津贴,一直持续到1931年底,可见两人渊源之深。据鲁迅日记记载,同盟成立不久,1933年1月4日,鲁迅收到蔡元培的来信。两天后(1月6日),“下午往商务印书馆邀三弟同至中央研究院人权保障同盟干事会”。11日,“下午往商务印书馆访三弟,即同至中央研究院开人权保障同盟会”,17日的会上鲁迅被选为上海分会执行委员之一。鲁迅的三弟也就是周建人,当时在商务印书馆工作。据胡愈之回忆,鲁迅除了介绍周建人入会,还托周建人邀请胡愈之,再通过胡邀请邹韬奋入会,他俩都参加了,并成为同盟临时中央执行委员。
吸纸烟不用火柴
宋庆龄写于1977年8月2日的《追忆鲁迅先生》一文,起码有三处值得商榷。一、她说1932年夏天杨杏佛请鲁迅加入同盟,显然不确切。二、她说当年秋季鲁迅、蔡元培和她都被选为执行委员,时间记错了。三、她说鲁迅与杨杏佛1927年同时加入中国济难会以后相识,与杨杏佛之子杨小佛的回忆不符。杨小佛说,鲁迅与他父亲虽然民国元年即在南京临时政府同时任职,但一在教育部,一在总统府,并不认识。两人和济难会发生关系时也不像有过接触。当然,他们有许多共同的朋友,如蔡元培、许寿裳、林语堂等,史沫特莱跟他们的关系都比较密切,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但介绍鲁迅入会的是蔡元培,不是杨杏佛,时间在1933年1月初。当然,在以后的近半年中鲁迅和杨杏佛的关系非常紧密。杨小佛回忆,因为鲁迅住得远又没有电话,为了鲁迅的安全,他父亲开会前总是写一张便条请孔敏中(当时在中央研究院国际出版品交换处工作)开汽车将鲁迅接来,会开好了杨杏佛自己送回去,杨小佛还陪同送过一次,路上小佛向鲁迅要他的小说,他说过去出版的早已送完了,新的小说则没有,并答应送照片给小佛。几天后杨杏佛将一张有鲁迅亲笔签名的半身像交给儿子,可见他们关系的密切。
在长夜如磐的中国,鲁迅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1933年元月胡愈之在《东方杂志》发起“新年的梦想”征文时他就没有参与“做梦”。他说,如果不梦见“大同世界”实现之前的“白色恐怖,轰炸、虐杀、鼻子里灌辣椒水,电刑……”,梦想中的好社会是不会来的。1933年2月12日,他给好友台静农的信中就说过:“民权保障会大概是不会长寿的,且听下回分解罢。”杨杏佛之死以血的事实证明了这一切,但鲁迅是一个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对民权保障同盟他是热情的,不仅介绍其他人参加,自己也抽时间参加了大多数会议和活动。对于当时会议的情景,邹韬奋在《患难余生记》中有第一手的生动记述:
“开会时最有趣的是鲁迅先生和胡愈之先生的吸纸烟。他们两位吸纸烟都用不着火柴,一根刚完,即有一根接上,继续不断地接下去。”
穿过时光的隧道,遥望当年上海亚尔培路331号一楼那间长条形的会客室里,德高望重的蔡元培先生主持会议,宋庆龄、杨杏佛、林语堂等用流利的英语即席发言,鲁迅与胡愈之吞云吐雾,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纸烟……
开会前后,他们常常在房子前面的大阳台和草地上散步、谈天,杨杏佛常在这里为人们拍照,鲁迅有几张照片也是在这里拍摄的。1933年6月12日,也就是杨杏佛遇难前6天的鲁迅日记中还记着:“得杨杏佛信并我之照片一枚,夜复。”
“丁事的抗议,是不中用的”
这一时期,鲁迅身历的有关活动中还有几件事值得一提。一是1933年2月17日具有世界影响的英国文学家肖伯纳访问上海,由宋庆龄出面接待,鲁迅参加了与肖伯纳的会面、记者招待会等活动。
二是对胡适的批评。1933年2月,作为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北平分会主席的胡适在《晨报》、北平《民国日报》、《字林西报》等报纸发表了一系列有关民权保障、政治犯问题的谈话,与宋、蔡、杨等所代表的同盟总会观点不一。3月1日,鲁迅曾致信台静农——“闻胡博士有攻击民权同盟之文章,在北平报上发表,兄能觅以见寄否?”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据说也是他率先提出了开除胡适出盟的建议。3月4日,《申报》登出民权保障同盟开除胡适的消息。此后,鲁迅写下《“光明所到……”》等文批评胡适,尖锐地指出他所讲的“人权”实际上是“政府权”。
三是1933年5月13日,鲁迅曾和宋庆龄、蔡元培、杨杏佛、林语堂、史沫特莱等一起,代表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到德国驻上海领事馆递交抗议书,严正
抗议德国法西斯惨无人道、蹂躏人权、压迫无辜学者作家、摧残文化的罪恶行径,谴责希特勒迫害、屠杀犹太人。抗议书曾在《申报》等报刊公开发表。人权无国界,一切反人道、反人类的行为,尽管不是发生在本民族,不是发生在自己的国土上,也要站出来谴责。这是鲁迅等先辈们早已认识到的简单不过的道理。那一天的鲁迅日记中只是简单记着:“上午往中央研究院,又至德国领事馆。”
四是1933年6月初,鲁迅、蔡元培等20位文化界人士联名在《申报》、《大美晚报》发表宣言,强烈抗议非法杀害抗日爱国人士林惠元,为他呼冤昭雪。林是福建龙溪民众教育馆长、抗日会常委,因主张抗日得罪了当地有势力的商人,被诬为“通匪”遭到逮捕,未经审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被军队枪决。
五是1933年5月,女作家丁玲失踪、潘梓年被捕,鲁迅也遭到恫吓。报纸上曾报道丁玲被害的消息,鲁迅为此还写过一首七绝《悼丁君》。6月26日,他在一封信中谈到此事还愤愤然,他说:“丁事的抗议,是不中用的,当局那里会分心于抗议。现在她的生死还不详。其实,在上海,失踪的人是常有的,只因为无名,所以无人提起。杨杏佛也是热心救丁的人之一,但竟遭了暗杀,我想,这事也必以模糊了之的,什么明令缉凶之类,都是骗人的勾当。听说要用同样办法处置的人还有十四个。”
其实,抗议还是起了作用的,丁玲终于活了下来,并在几年后去了延安。这固然有其他种种原因,但我相信民权保障同盟及文化界的抗议还是发挥了积极的影响。鲁迅在冷若冰霜的文字背后,跳动着一颗炽热的心。他对丁玲的命运,对无数无名的受迫害者的命运一样都是关心的。他之所以参加民权保障同盟,与他始终没有泯灭的人道主义情怀是分不开的。在鲁迅身上,我们总是可以体会到更多富有人性色彩的东西,而不是意识形态的东西,他晚年向往苏联、支持左翼文艺运动,主要出于对蒋介石独裁政权的一种反抗,他所追求的还是“五四”时代的理想,人道主义是他思想的内核,没有人道主义、人权关怀,鲁迅的精神世界将是苍白的。他肩起黑暗的闸门,放青年到光明的地方去,他推翻吃人的宴席,他呼唤“救救孩子”,与他参加民权保障同盟一样都是人道主义追求的体现,和他当年“三·一八”事件后的抗议一脉相承。
1933年6月20日下午,大雨滂沱,鲁迅在参加杨杏佛入殓仪式之后,冒雨踏上归途。雨水中仿佛也充满了血腥味,巨大的悲痛与愤怒甚至模糊了他的双眼,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一气呵成,写下了被许寿裳称为“才气纵横,富于新意,无异龚自珍”的一首七绝: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这首小诗和他的《纪念刘和珍君》、《为了忘却的纪念》等文章一样,注定了要和《阿Q正传》一起长久地传诵下去。
韩复榘闹的笑话
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在民国二十年左右他盘踞山东,不到十年光景,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他不管犯罪不犯罪,就看他问案子的时后高兴不高兴了。那位说了:问案是司法部门的事啊
,韩复榘是省主席怎么还管问案子呀?哎,您别看他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半升,还是军事、
政治、财政、文化、司法一把抓!每天自己问案子,问案的时候要是赶上他高兴,多大的罪名
也能当场释放;要是赶上他不高兴,那算倒了霉啦,他怎么看你怎么别扭,哪怕是你在小胡同
里撒了泡尿,他能给判八个字:随地便溺,应该枪毙!哎,这就毙啦!
他问案子还特别,三个、五个、十个、八个他不问,非得凑够了百八十个他才问哪,这叫
一堂轰!您别看一堂轰,可有区别:有放的,有毙的。至于哪个放,哪个毙,他不说话,定了个暗
记儿,什么暗记呢?捋胡子。他要是一捋左边儿的胡子,就让那些犯人站左边儿,问完了案子这
些人全部释放;他要是一捋右边儿的胡子,让那些犯人站到右边儿,等问完了案子这些人全毙
!你瞧,这什叫么主意?
所以说指不定谁倒霉哪。不光是犯人,就是给他做事当差的也不例外。有一回,他的参谋
长沙月波打发个小勤务兵给韩复榘送一封信,正赶上韩复榘问案子。小勤务兵一喊:“报告
韩主席,您的信。”
(山东口音)“知道了,站那边儿等着吧!”(同时捋右边儿胡子)
等问完了案子再找那个送信的小勤务兵,没啦。韩复榘纳闷儿啦:“哎,刚才给俺送信的
那个人呢?”
“回韩主席话,已经给毙了。”
“毙了,为嘛毙了呢?”
“回您的话,我们看您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捋右边儿的胡子来着。”
嗬!韩复榘一听乐啦:“哈哈,真有意思,算这小子该着死呀!其实俺刚才不是捋胡子,那
是俺挠痒痒呢?”
他到什么地方去讲演呢?是当时山东的最高学府——齐鲁大学讲演那天,他坐着小轿车就去了
,等车开到学校门口,韩复榘一看就火儿啦,怎么?是这么回事。韩复榘来这儿讲演,这地方得
加强戒备,门口得设岗啊。站岗的这兵啊是早晨六点钟上的岗,都十二点半啦韩复榘还没来呢
!站岗的是又困又饿,靠着墙睡着了。正赶这会儿韩复榘的汽车到了。
韩复榘当时就火儿了,下车过去就给站岗的一个嘴巴。“叫你站岗跑这儿睡觉来了,真他
妈的‘玉不琢,不成器’!”
这当兵的一听韩复榘这句话,马上跪下了:“是!我永远记住韩主席的这句话!”
“你光记住不行啊,‘玉不琢,不成器’,你知道怎么讲嘛?”
“他……不是我这儿睡觉,您要是遇不着就不生气了嘛!”
韩复榘一听乐了:“好啊,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对呀!你在这儿睡觉,俺要遇不着不就
不生气了嘛;好小子,别屈了才,起来!弄个连长当当吧!”
韩复榘笑话一
韩复榘当上了山东省主席,驻进了济南府。从来没有见过电灯的他,很是稀奇,电灯点了一夜也没熄,外面的警卫以为韩主席在办公。
第二天一早,几个警卫员拿着牙膏、香皂,端着一洗脸盆水进到他的房间。只见韩复榘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坐在那吹电灯。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奶奶个熊,什么灯呀!俺吹了一晚上都吹不灭……把那些个警卫员乐得够呛,但又不敢笑。放下洗漱用品,赶快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警卫员进去倒洗脸水,就听到韩复榘说:今天的早点,那长长的好吃,甜甜的。那方方的不好吃,苦苦的。那盆汤我都喝了,就是没味道……
韩复榘笑话(二)
一天,韩复榘接到蒋介石的一份电报,要他速到南京一晤。
他看了电报不太高兴了,对副官们说,俺的公务这么繁忙,就为了一“语”呀!副官说:不是一“语”,是一“晤”,委员长要见你一面。韩复榘说,俺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看的?俺不去。副官说,肯定是有要事找你面谈,并且是要你速去,主席你不去不好吧!韩复榘说,麻烦,那俺就去。那“速去”是什么意思?副官说,就是要让你快去。
韩复榘说,那好,俺坐电报去,那家伙快。
韩复榘笑话(三)
韩复榘到了南京,看到了很多马路旁大大的写着“行车靠左”几个大字,心中直嘀咕。
当天就见到了蒋介石,两人谈了很久,十分投机。蒋介石说,韩主席为国为民操劳,就在南京多玩几天吧!韩复榘说,谢谢委员长!南京也没啥好玩的,俺还要给南京提一个意见。蒋介石说,韩主席有什么意见尽管说。韩复榘说,俺在马路上看到写的“行车靠左”,那右边留给谁走?这样不对吧?
蒋介石一听,呵呵大笑起来,假牙都差点笑掉了……
韩复榘笑话(四)
有一次,韩复榘看到教官在训练新兵。
那些新兵怎么也走不到点子上,教官气歪了鼻子,骂那些新兵笨得像驴。韩复榘气的骂教官说:你他妈才笨得像头猪!谁知道啥1、2、1啊?韩复榘让那些新兵,一只脚穿草鞋,一只脚穿皮鞋。对教官吼道:你他妈现在给我喊,皮鞋草鞋皮鞋草鞋......
那些新兵果然走到了点子上。
韩复榘笑话(五)
韩复榘到某学校去演讲,校长把全体学生召集到礼堂,请韩主席训话。掌声雷动……
诸位,各位,在齐位,(不懂是什么)今天是什么天气呀?今天是讲演的天气,该来的都来了吗?没来的请举手吧!(校长说都来齐了)今天大家到得很茂盛,鄙人是实在的感冒。
你们都是读大书的人,都是喝墨水长大的,每个人都懂他妈的七八个国家的英文。兄弟俺是炮筒子里爬出来的人,是吃枪子儿长大的,俺在你中间哪,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哪.……
这个这个蒋委员长啊……提倡这个这个新生活,新生活当然好,要提倡。就是这个这个行人靠右行,人家住在左边的,哪不就回不了家啦……
新生活还要搞体育,搞活动(校长说是体育运动)刚才,进门哪里,一伙人抢一个球,(校长说是篮球赛)这就不对啦……没钱,上俺哪去领一点嘛。多买几个球,每人发一个,省得你争我抢的。不成体统嘛。再就哪个篮子,整个就是个漏的,丢一个,漏一个。再没钱,补一补篮子总会吧……
整个礼堂一遍哗然……
韩复榘笑话(六)
有一次韩复榘审理一个偷鸡的,一个偷牛的。
韩复榘判偷牛的释放,偷鸡的有罪。
偷鸡者不服,韩复榘小眼一瞪:“他娘的,牛不会反抗,鸡又叫唤又扑愣你都敢偷,还说你没有罪?”
韩复榘笑话(七)
韩复榘不识字,却非常的精明。
每当军械库要发装备或是军饷的时候,必须要有韩复榘本人盖了章的条子。副官知道韩复榘不识字,而且每天军械库的出入单据众多,认为有机可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捞一票。于是,副官就自己悄悄的写了张单据,再伪造了一个与韩复榘的印章一样的大印,盖在单据上面然后将假印销毁,再拿这张单据去军械库领出一批装备,偷偷卖得的钱中饱了私囊。
过后不久,韩复榘来到军械库检查,他将所有的单据全部拿过来,一张一张的装模做样看过,突然,他举起一张单据来:“这张不对,有问题,有人竟敢伪造我的印章!”
副官一瞧,吓得魂差一点没飞掉,韩复榘手里拿的,正是他伪造的那一张:就遮掩道:“韩主席,这明明是你盖了章的吗,是不是时间久了,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不对,”韩复榘摇头道:“这一张是假的,我知道。”
“可是韩主席,你怎么能够肯定这一张是假的呢?”副官不明白:“这一张上的印章,跟其它上面的印章没有任何区别啊。”
“是没有区别,”韩复榘道:“可是我的印章有记号,我认得,这张上没有记号,所以肯定是假的。”
副官心想,我刻的印和你的一模一样啊,怎么就没有看到你说的记号呢?再问韩复榘这个问题,韩复榘把单据举起来,指着上面的印章说道:“你看清楚了,在我的印章上,有一根针,所以凡是我盖的章,纸上都有一个小洞,这张纸上的印没有小洞,所以我就知道是假的。”
竟有这种事?副官一下子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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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诈捐案,穷光蛋冒充富豪把蒋介石和宋子文骗得团团转
这是1932年的10月,山东省主席韩复渠向蒋委员长报告,说有个山东商人名叫梁作友的家里很有钱,他愿意把自己一半的家产捐献给国民政府。这姓梁的可是巨富,这一半的家产少说也有个三四千万大洋了!
这下可把国民政府乐的合不拢嘴,现在正是财政紧缺之际,这练兵买装备干啥都要钱,国民政府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发愁呢,现在有了这么一笔雄厚资金的支持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于是乎国民党上下翘首以待这个财神爷,这不,财神爷拿着山东省党部负责人蒋伯诚的介绍信来到了南京,财政次长李傥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看着这位梁财神,李傥心里起了嘀咕,看这人戴着一顶瓜皮帽,其貌不扬还体有残疾,就这么个穷酸面相能是个富翁?不过李傥转念一想万万不可以貌取人,人家可是得到了韩复渠省长的亲口承认,又有蒋伯诚的介绍信,说不定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呢。想到这里李傥更是大献殷勤,像伺候自己亲爹一样把这位梁财神送往了南京最豪华的中央饭店。
记者们也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义商,早就把中央饭店给团团包围,等到梁财神一到纷纷进行采访。
这梁作友倒也很直爽,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是山东黄县人士,在当地也算是个望族,梁家是既种田又经商,在东北、俄国都有相应的钱庄和绸缎庄,别看他长得不怎么样,做生意可是个好手,自己刚接手家族生意时家中资产不过几百万,经过自己多年的辛勤耕耘已经是犯了十几倍了,现在国难当头,凡我中国男儿皆有兴亡之责,我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家里还略有薄产,希望能够捐献给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激动人心,记者们在唏嘘之下也对梁作友大加赞赏,当天的新闻报道也铺天盖地的都是山东义商毁家纾难的壮举。
国民政府也对梁作友的到来高度重视,宋子文亲自接见了梁作友,两人讨论了捐款的原则和具体金额,梁作友大笔一挥表示自己已经在筹措资金,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捐献三千万元到南京,宋子文大为高兴,也对这个土佬一般的人物另眼相看,这么一个义商自然要好好招待,于是宋子文还亲自带着梁作友前去游览拜祭了中山陵,两人还合影留念。
国民党的元老们听闻此事也纷纷前来拜访梁作友,张静江、陈公博、陈果夫等国民政府高官纷纷与梁作友亲切会谈,他们首先肯定了梁作友得爱国精神,并感谢他对党国的支持。就连远在汉口主持“剿匪”大计的蒋介石也闻讯亲自赶来接见了梁作友一面,希望他能够先拿出一千万原来赈济灾民,梁一口答应,许诺七天之内就能到款。
不过七天很快就就过去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款到账的国民政府发现他们压根就没收到梁作友一分钱!这是个什么情况?当国民政府官员们询问梁作友时他则以钱款很快就能汇到打马虎眼,感觉不对之下政府立马着手对梁作友进行了调查,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梁作友家境家境平寒根本没有什么商号。他只不过是个二流子,家里有着几亩田而已。
这么个二流子竟然把国民党大小官员耍了个团团转,想着自己把这么个玩意当祖宗一般的供着大家就恨恨不已,但要是真把这事儿给抖露出来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整个国民政府都得丢脸。
不提国民政府的人矛盾纠结,梁作友倒是很光棍,他直接来投案自首了,为啥?这货本来就没钱,在中央饭店混了这么久人家找上门来要房租,自己哪有钱?还是麻烦你们把我抓到监狱里去吧!
国民政府的高官们纠结了十几天,最后竟然就给出了个不硬不软的判决结果:鉴于梁作友冒充爱国商人本应严惩,但念其初犯,驱逐出南京。
得,人家这骗吃骗喝十几天最后就轻飘飘的驱逐出境,这霸王餐也太好吃了吧!
您别吃惊,这故事还么完,这个梁作友回到了山东后反而成了韩复渠的座上客,老韩还大力的夸赞梁作友,这是为何?
其实这个民国第一诈捐案的主演是梁作友,这导演就是韩复渠。所谓的什么毁家纾难的义商就是韩复渠精心想出来恶心蒋介石的,韩复渠本来是冯玉祥手下十三太保之一,因为在中原大战前夕蒋介石以山东省主席和每月六十万军费引诱韩复渠,在利益的驱动下老韩背冯投蒋,自己当起了山东王。
山东省主席是当上了,可是老蒋许诺的每个月六十万的军费却毫无消息,老韩去找国民政府要军费,老蒋则不哼不哈摆明了想要赖账。大怒之下韩复渠也展开报复行动,山东省应当上缴国库的税款不交了,等你啥时候给军费我再交,对此财政部愤然回复韩复渠:我们这里可没有点石成金的财神爷,你的军费没法给!
这也把韩复渠给惹恼了,没有财神爷我就扎一个财神爷给你们送来,让你们好好的丢丢脸!这个梁作友就是韩复渠扎的财神爷,这货身无分文,纯粹就是去恶心人的,只是国民政府病急乱投医竟然还听信了韩复渠的鬼话,结果闹出了这样一番丑闻。